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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哪一个方法最有效?

首先需要注意的一点:对于 PTSD 来说,治疗一般以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针对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来说,目前业界公认的、也是治疗指南所认可的(包括美国国家 PTSD 中心、美国心理学会、美国精神医学学会等),一共有三种有实证支持的、且较为成熟的治疗方案,包括:

  1. 认知加工疗法 Cognitive Processing Therapy(以下简称 CPT)
  2. 延长暴露疗法 Prolonged Exposure(以下简称 PE)
  3. 眼动脱敏疗法 Eye Movement Desensitization and Reprocessing(以下简称 EMDR)

注:EMDR 是有实证的 PTSD 治疗方案,但是我们有研究证明其中的眼动部分并不会带来治疗效果,这是 EMDR 具有争议性的地方

还有其他一些疗法,但是要么是实证较少,要么是临床上没有得到广泛推广,比如写作暴露疗法 Written Exposure Therapy、当下关注疗法 Present-Centered Therapy、压力管理疗法 Stress Management Therapy 等。

还有的一些在大众人群中比较热门的疗法,并没有足够的实证支持,比如 Internal Family Systems(简称 IFS)、Somatic Experiencing(简称 SE),而这些疗法在医院系统(比如美国 VA 退伍军人部医疗系统)并不采用,因为实证不足。

那么如果我们将以上这三个最有实证、得到最广泛运用的 PTSD 治疗方案进行对比,那么结果是怎样的呢?

我们可以参考 Haagen et al., (2015)的文章,名为“The efficacy of recommended treatments for veterans with PTSD: A metaregression analysis“,翻译为”治疗指南所推荐治疗方案对患有 PTSD 的退伍军人的疗效:元回归分析“。

当我们比较治疗效果时,元分析(meta-analysis)一般来说会提供最高质量的结论,因为元分析会将来自于多个不同临床研究项目的数据进行整合和分析,所得出的结果是基于更大更多元的样本量,同时可以尽量减小来自研究方法缺陷的负面影响,所以更为可信和可靠。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们一共选取了共计 57 项临床研究(其中包含了 69 个临床样本),总共是 6878 名病人,而这些病人都是被诊断有 PTSD 的现役军人或者退伍军人。本篇文章中所分析的数据来自于多个国家,包括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以色列、葡萄牙。

注:大家可能认为军人的 PTSD 都是打仗所导致的,其实不然,很多军人的 PTSD 是因为军队中的性侵、虐待、刑事案件、自杀、意外事故等创伤事件所导致,而且一般来说,患有 PTSD 的军人比患有 PTSD 的平民更难以治疗。

作者们重点比较了以下四种 PTSD 治疗方案:

  1. 认知加工疗法(CPT)
  2. 暴露疗法(Exposure)
  3. 眼动脱敏疗法(EMDR)
  4. 压力管理疗法(SMT)

针对每一个疗法,作者们还对以下三种治疗执行方式进行了比较:

  1. 混合治疗,也就是团体和个人治疗相结合(Combination Therapy)
  2. 个人治疗(Individual Therapy)
  3. 团体治疗(Group Therapy)

结果如下:

第一:在治疗效果上来说,认知加工疗法 CPT 和暴露疗法(比如 PE)比眼动脱敏疗法 EMDR 和压力管理疗法 SMT 更为有效。

具体数据可以参考下图左方(红线内),可以看到 CPT 和 EXP(代表暴露疗法)远远超过 EMDR 和 SMT。

注:关于治疗效果的数字代表着 effect sizes 效应值(本文采用 Hedge's g)。

第二:在治疗效果上来说,混合治疗(也就是团体和个人治疗相结合)和个人治疗比单一的团体治疗更为有效。

具体数据可以参考下图右方(红线内),可以看到 Combination Therapy 和 Individual Therapy 远远超过 Group Therapy。

第三:PTSD 治疗对于那些处于中等严重程度的 PTSD 患者来说更为有效,对于那些处于轻度严重程度和重度严重程度的 PTSD 患者来说,以上的这些 PTSD 治疗方案并不是特别有效。

具体数据可以参考下图,可以看到随着严重程度上升,治疗效果出现了一个倒 U 型曲线。

第四:PTSD 治疗中,专注于过往创伤经历的治疗节数越多,PTSD 治疗效果就越好。同时,患者的年龄、性别、种族、婚姻状况、工作状况、兵役状况对 PTSD 治疗效果不产生显著影响。

具体数据可以参考下表,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人口学变量和治疗效果都没有显著相关性。唯一和治疗效果存在显著相关性的变量是“患者接受了多少节专门处理过往创伤经历的治疗”(No. of trauma-focused sessions)。这说明了治疗 PTSD 的重点就是对过往的创伤经历进行直接处理,只处理患者当下的症状而忽略过往创伤,则不会起到治疗的效果。

综上所述,我们从以上这篇元分析可以得出的结论为:

注:有单一的研究证明延长暴露疗法 PE 或者针对PTSD创伤的认知行为疗法 TF-CBT 和 EMDR 有着同样的治疗效果,但是我们这里回顾的是一篇元分析,结论的可信度要远高于单一研究项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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